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在野外露宿了一夜的贺段一瘸一拐的走了后来。
此时,他的副将正焦急的在军营门口来回的踱着步。
一军主帅,一夜未归,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事情发生后,副将的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焦虑。
不过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慌乱,他并没有派出士兵去找贺段。
不过好在他没有煎熬太长的时间,贺段就已经回来了。
看见一瘸一拐走后来的贺段,副将立即迎了上去,连忙说道“将军,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这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可把我给着急死了。”
“呵呵,没事的。”贺段很平静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副将。
这时候,副将才注意到贺段受伤了,不由得立即搀扶住贺段,一脸担心的问道“将军,您……您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对将军您下手了吗?”
“没事儿的,不用担心。”贺段摆摆手,笑道“只不过是去会会一个老对手而已,不过还是比不过他啊。”说罢,贺段苦涩的摇了摇头。
“将军,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嗯。”
有关于贺段口中的那位老朋友,副将没有多问,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能够询问的,所以还是老实的闭嘴吧。
返回军营后,副将叫来了军医,替贺段上好药后,贺段就让他们两个全都退下了。
只留下贺段一个人在营帐里面。
贺段原本受伤的地方,此刻都已经包扎好了,而且左臂也早就骨折了,贺段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果然啊,差距还是如此的大。”贺段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后来,疲惫感涌上心头,贺段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城
孙钟又是一夜没睡,昨天李明和王百户的尸首已经安葬于江城南门之外,也算是终于入土为安了
孙钟最近总是有些头疼,不是心理上的头疼,就是生理上的实实在在的头疼!
这对于已经居于三品的他可以说是很少见的。
孙钟此刻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看着杨百户给他查到的资料——有关于死去的那几位六扇门捕头得资料,尤其是独自一人死在屋内的那名刑部大捕头的资料。
不过就在孙钟刚要打开杨百户给自己的资料时,一旁的烛火却疯狂的抖动了起来烛火的抖动非常激烈,按照正常来说烛火这样的抖动是一定会熄灭的,可是无路烛火怎样晃动,他都没有熄灭,可见这就已经是不正常的事了。
孙钟盯着晃动的烛火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烛火归于平静。
孙钟双眼微眯,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上的资料。
孙钟慢慢的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悠悠的说道“你都来了,还藏着干嘛?难道你怕见我吗?”
话音一落,屋内立即就有一阵劲风刮过,可是屋内的设施全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孙钟的眼睛也是一动不动的面前这个人。
劲风吹过,一名身着黑色常服的人出现在了屋子里面,出现在了孙钟的眼前。
“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孙钟淡笑道。
黑衣男子没有因为孙钟的话而发怒,而是淡淡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还真的会杀了我?”
孙钟身体歪了一下,让他的坐姿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孙钟两手交叉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脸上露出了一阵思索之色,好像他是真的在思考面前这个人说的问题。
良久,孙钟叹了口气“确实,我是不会杀你的,毕竟我还是大明锦衣卫南郡镇抚使,是你的下级,我又怎么敢以下犯上呢?”
没错,突然出现在屋里面的黑衣男子正是大明锦衣卫指挥使——袁文质。
袁文质微微一笑,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所以说,我敢过来。”
“那你来是想干什么?又来阻止我?”孙钟非常随意的说道。
袁文质摇摇头“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我们锦衣卫的人可不能这样白白的死了。即使上位不想看见锦衣卫的红带。”
孙钟悠悠的看了一眼袁文质,没有说话。
“听说你把注意力放在了以前的一个水匪身上?据说,这里面还有六扇门的身影?”袁文质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到袁文质这番话,孙钟悠悠笑道“不愧是我锦衣卫的指挥使,果然这情报来的就是快,看来我身边是有一些不老实的人啊。”
袁文质没有在意孙钟话外的意思,眼睛看向了孙钟桌子上的卷宗。
“我想这就是你让人查的那些六扇门死去捕头得资料吧。”袁文质走了过来,作势伸手过去。
孙钟看到袁文质的动作,眼皮跳了跳,但他并没有伸手阻止。
“看来我是真的不用向你汇报了。”孙钟缓缓说道。
袁文质微微一笑,然后便打开了手上的卷宗,拿出来了里面得资料,慢慢的看了起来。
“六扇门的资料,也真亏杨百户他能收集的这么仔细。”袁文质一边看着,一边夸奖了一番杨百户。
“指挥使您要是喜欢他,可以把他调到应天府去。”孙钟拿起桌上的茶杯说道。
“不了,孙大人的爱将我怎么敢轻易地要过来呢?”袁文质的视线从卷宗上移了过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孙钟。
孙钟也依旧是一脸的淡笑。
两人虽然都是在对着对方笑,可是屋内的气氛却是压抑的让人感觉到窒息。
“这个刑部的大捕头名叫林开北,三十五岁,是十四年前调到六扇门里来担任捕头,以前是在军队里面任职。那应该是他在军队只待了一年就被调到六扇门了?这里只写了在北郡的军队里面任职,没有说具体是哪个部队啊。”袁文质挠了挠头“杨百户的资料收集的还是不够详细啊。”
大明有规定,男子不到及冠之龄是不允许进入军队服役的,不过特殊者除外,所以袁文质才会判断出这个林开北只在军队里面服役了一年便进入了六扇门。
袁文质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袁文质的叙述。
“当初调到六扇门的原因也没有详细的说。”袁文质摇了摇头“我看看啊,武功高强,待人和善,破案率高,几十年内抓捕了上千名罪犯!进入六扇门得时候是八品武者,过了十四年进入到了五品,被六扇门神捕评价三年之内,必进四品。啧啧啧,天赋还行吧看来六扇门的人很重视他啊。”
袁文质继续往下看去“我看这里还有一句话,林开北十四年内只休息了十三天,其余的时间都在抓人,真是厉害呀。我再看看,他每年休息的日子都是一样,全都是每年的……”袁文质没有继续读下去,反倒是他眉头紧锁了起来。
发觉袁文质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孙钟连忙问道“怎么了?”
袁文质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莫测的样子,他看着孙钟,缓缓的说道“他每年休息的日子,全都是每年的二月二。”
“二月二。”孙钟缓缓的重复了一遍,随即脸色也变得和袁文质一样了。
“如果真的是二月二的话,再加上他出身北郡军队的话,那他岂不是……”袁文质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他和孙钟的心里面已经都有了一个答案。
“对了,你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袁文质突然问道,他只是从杨百户那里得知,孙钟在检查林开北的尸首时好像发现了什么,其余的他就不清楚了。
孙钟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说出了自己在林开北身上发现的东西。
“我在他的前胸处,找到了三片香灰,就是让那三个人死去的香灰。”孙钟缓缓说道。
袁文质已经听杨百户说了一遍调查结果,也是立即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这个林开北他曾经打开过那个香炉?”
孙钟点了点头“没有错,那个他身上的那点香灰和香炉里面的是一个成分。我猜他在那三个人死去后,曾经打开香炉检查了一番,打开的时候,香炉里面的灰全都飞了出来,即使他整理了一番,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残留了一些。”
袁文质点点头,低头做出了沉思状“如果假设是林开北杀了这些人的话,那一切也都说的开了,也难怪打麻将那几个人死前的表情是那么惊讶和悲愤。被自己的上司杀害,恐怕谁都不会想到吧。”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猜测。”孙钟缓缓说道“要是把这番话跟六扇门说的话,恐怕他们一定会跟我们打起来的。”
“这件事,现在仅限于你我知道,回头我会在嘱咐杨百户一句。”袁文质缓缓说道。
“嗯。”孙钟点点头。
两个“仇敌”,在这一瞬间,默契的让人无话可说。
“如此说来的话,那具消失的尸首应该已经被林开北给销毁了。”袁文质皱着眉说道“看来,那名死在江城的武者,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组织。”
孙钟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我不认为这件事会是奈何门做的。”
袁文质也同样的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奈何门办事胡来,行事没有规矩,但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做这样一件毫无缘由的事,而且让一名前途大好的五品武者自杀,这也不是奈何门那帮高层们会做出来的事,他们还不至于这样。”
“那还能会是谁呢?”孙钟自言自语道。
“现在我们要需要调查的几个方面。”袁文质站在孙钟的桌子前面,从笔架上拿了一只毛笔,然后又拿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
“第一,我们需要调查那个姓段的水匪当年到底适合官服的谁进行的合作;第二,那天在那个水匪窝里面,与李明大战的人是谁,还有就是李明他们在水匪窝里面发现了什么?第三,到底是谁杀了城外的那个武者,前一天大战,第二天就有一个可疑的武者死在了城外,这可不像是巧合。那个死者和凶手有可能就是与李明交手的人,甚至,我猜测,他们现在还在江城里面。”
袁文质写完这三点后,放下了手上的笔,缓缓的说道“目前来说,这三点是我们唯一能够调查的方向了。”
孙钟点了点头,对于袁文质的建议他表示赞同。
“另外那个萧捕头确实应该派人去盯着。”袁文质缓缓说道。
“我已经派人了。”孙钟缓缓说道。
“这样就好。”袁文质点点头,然后他看着桌上的这张纸,突然对着孙钟说道“其实对于这件案子,我感觉有几分熟悉。”
听到袁文质这么说,孙钟突然笑出声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发现不了呢。”孙钟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与仇恨。
袁文质看了他一眼“一样的无从查证,一样的清晰可见,一样的无可奈何。”
孙钟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想念。
“其实我想重启有关平儿案件的调查。”这句话,袁文质在心里面想了想,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这些背后的人,你有什么印象吗?”袁文质突然问道。
孙钟陷入了回忆“到是曾经遇到过两个暗杀我的人,他们的来历确实有些不太清楚。”
袁文质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一直都在调查一个组织。”
孙钟抬起头看向了袁文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件事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秘密调查,整个大明,除了我,也就只有上位知道了。”袁文质缓缓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孙钟问道“为了在日后向上位打我的小报告?”
袁文质无奈的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我调查的这个组织可能跟杀李明的人有关系,他们藏的确实非常深,即使我查了整整三个月,我还是只摘掉了几根毛,甚至我觉得,我在调查他们的事,那些人应该也知道了。”说着,袁文质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就是他们的身份象征。”
孙钟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当初想要杀我的那两个人,脸上也待了一个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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